番外6-《热吻予你》
第(3/3)页
傅庭礼的背脊一僵,不敢动半分。
又是这样。
好像在叫他,又好像不是。
隔了一会儿,腿上突然压下重量。
姜虞就这么抱着他,毫不注意睡姿地翘起一条腿,压在他的身上。
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抱枕。
傅庭礼:“……”
又过了一会儿,姜虞睡熟了。
傅庭礼转过身。
姜虞抱着他,纤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抖着。
褪去白天的浓妆,她的模样清丽恬静,十分乖巧。
目光顺着她的鼻梁轻轻向下滑去,他几乎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。
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很漂亮,但他从未好好欣赏过。
他一直以为姜虞的美浮于表面,肤浅骄纵,凡事只要顺着她便可,不用耗费过多心思在她身上。
可这段时间的相处,他发现姜虞并不只这样。
她看上去精于算计,实际上大大咧咧又有些迷糊,好逞强,却又缺乏安全感。
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,但其实做事很认真,也会认真地在乎别人的感受。
时而张扬肆意,时而又乖巧安静。
不论什么时候,都像是宝石一样的存在,闪闪发光。
完全没法做到忽略她的存在。
傅庭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,似乎有些冷,她打了个寒颤,往他怀里又靠近几分。
他顿了顿,伸手将她抱进怀里。
或许,他该花时间多去了解下真实的她。
—
婚后的生活依旧平淡,但又有些许不同。
姜虞发现,傅庭礼在家的时间好像变多了,没事就在她面前晃悠晃悠,真是烦得要死。
他还是那副冷脸,就连两人行房事,他都像往常那般隐忍沉默,好像是在完成例行任务,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爱意。
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,不适应。
姜虞幽幽地叹口气,回过神来,画布上已经打好草稿。
她看着画布微微一愣,却没擦掉,而是拿着画笔细化起来。
傅庭礼到阳光房叫姜虞吃饭时姜虞已经睡着了。
自从两人搬来婚房住,姜虞就霸占了阳光房,当自己的工作室。
他没有异议,也未来过这里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。
晶莹剔透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木地板上,窗外繁花的影子映在地面,千姿摇曳。
屋里被姜虞摆满了画,有装订好的,有未装订的,还有一些设计稿散落在地上。
工作台上四散着工具,有一条还未完工的宝石项链就被她大剌剌地扔在上面。
傅庭礼捡起地上的废稿,一一叠好,放到工作台上。
姜虞倚着画架,睡在落地窗前。
暖融融的阳光给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,画面十分和谐。
傅庭礼走过去,刚要叫她,便看到画架上的画。
基本已经画完,还有些颜料未干的痕迹。
他惊讶地看着那副画,迟迟没有缓过神来。
画上是他的半身像,侧颜,经过艺术家的加工,惟妙惟肖。
傅庭礼有些怔愣,没有想到姜虞会画自己。
只是画上的他又有些不同。
画上的自己眉眼温和,唇边镌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色调温柔,男人眉宇间的气质也十分温柔。
和他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完全不同。
傅庭礼微微蹙起眉。
所以……姜虞喜欢这样的自己?
他学着画里的模样,尝试着翘起唇角,怎么想象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非常滑稽。
姜虞突然醒了。
她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拢在自己身上的阴影,转过头,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。
手里的画笔被她扔了出去,上面还有未干的颜料,直接在画布上划出一道难看的印记。
“傅庭礼!”
姜虞气得瞪起眼睛,“看你做的好事!”
傅庭礼微微扬眉,一副“我碰都没碰你关我什么事”的表情。
姜虞心疼极了,那条印记遮住了最主要的部分,完全没法拯救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的画能卖多少钱!现在这样怎么卖得出去!”
傅庭礼轻嗤一声,问:“有人会买我肖像画?”
姜虞被他一噎,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由自主画了他。
她的脸颊染上红晕:“咳咳……没准有人傻钱多的富婆喜欢呢?”
她心虚地把画撕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收到画夹里。
傅庭礼扬了扬眉。
姜虞收起画,问他:“你过来干嘛?”
傅庭礼这才想起来:“叫你吃饭。”
他略一沉思,“还有件事。
这周五我要去西小视察,一起去么?”
“西小?”
姜虞眨眨眼,没有反应过来。
傅庭礼轻轻点了下头:“郊区一所小学,是这次新港区项目的捐助对象。
因为是和姜氏一起做的项目,所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。”
姜虞似乎想到什么,沉吟片刻,她问:“……能不能都不要去了?”
她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故,虽然没有生命危险,但谁知道这回会怎么样?
她不想让大家陷入危险。
傅庭礼皱了下眉,似乎有点生气:“你不想去就算了。”
姜虞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,连忙道:“我不是不想去,只是那边那么偏僻……万一遇到什么意外……”
“姜虞。”
傅庭礼沉下声,“别想那些有的没的。”
姜虞知道自己解释不清,只好叹口气:“我和你去。
但是答应我,咱们早点回,可以么?”
—
周五一大早,姜虞陪傅庭礼去了公司。
见到林可几人,她下意识打了个招呼。
林可他们和姜虞不熟,看她热情地和自己打招呼,莫名其妙。
姜虞这才想起来这个“世界”他们不该认识才对。
她讪讪地收回手,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。
其他人知道她是姜氏集团的千金,也变得热情起来。
平日里在公司听说姜家大小姐张扬跋扈,没想到还挺平易近人的嘛。
果然传言都不可信。
和傅庭礼坐上车,车子一路驶出城区。
这回她不用负责工作上的事,心态倒是轻松了不少。
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车子盘山而上,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。
山里的空气新鲜,绿树林荫,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峰延绵起伏,山上有条新修的公路。
傅庭礼还在看报表,姜虞托着腮,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。
风景宜人,可她的心境却并不轻松。
她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,不管怎样,都要防止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。
车子很快开到了校门口,校长和几位老师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。
几人寒暄几句,校长带着他们进入了学校。
姜虞在学校已经逛过一遍,也不想听校长絮叨。
她走在傅庭礼旁边,轻声问:“我可以自己转转么?”
傅庭礼知道她不喜欢参与工作上的事,没有勉强她:“别乱走。”
姜虞点头:“我就随便看看,不会打扰他们上课的。”
傅庭礼微微含颌,同意了她的请求。
姜虞记得操场边有个班的学生上美术课,她想了想,直接朝操场的方向走去。
因着教育设施不发达的缘故,学校没有配备专门的美术教室。
除了在班里上课外,老师只能带着学生到户外写生。
好在山区景色秀丽,绿水青山环绕,是非常好的写生素材。
姜虞到的时候老师正在给孩子们讲画笔和颜料的基本知识。
姜虞站在后面,听得很认真。
讲解完,老师给孩子们画了个范例,之后便让他们自行创作。
她看到站在最后面的姜虞,走了过来:“你是今天来视察的领导?”
姜虞讪讪摆手:“不是什么领导,就是随便来看看的。”
她笑了下,站到姜虞旁边:“从城里过来的?”
姜虞眨眨眼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老师礼貌地打量她一下:“能看出来。”
“真的很谢谢你们。
学校资源匮乏,如果不是你们的话,孩子们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画画。”
老师腼腆地笑了下,“其实我是教数学的,学校没有美术老师,我比较喜欢,就让我来上美术课了。”
姜虞有些惊讶:“真的嘛?
你画的很好,像是专业出身。”
“谢谢。”
老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,“我就怕误人子弟呢。”
“不会。”
姜虞弯了弯眼睛,“对于喜欢美术的孩子来讲,你是他们的启蒙老师,让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热爱的领域,是件很棒的事情。”
老师的脸颊更红了,低声说着“谢谢”。
她和姜虞闲聊:“你呢?
是做什么的?”
“我是做珠宝设计的。”
“那你才是专业的呀!”
老师眨眨眼,亲切地拉住姜虞,“能不能帮孩子们看看画?”
“我?”
姜虞笑道,“我不会教课,你不怕我‘误人子弟’么?”
老师嗔怪地望她一眼,把她往孩子中间拉去:“你就别打趣我了,你是专业的,要是能帮孩子们看看,才是真正帮他们接触自己热爱的事情。”
姜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正好有个孩子过来问问题,老师递给姜虞一个眼神,姜虞没再推脱,拉着小朋友的手过去帮她改画。
时间过得飞快,姜虞和孩子们打成一片,已然忘了时间。
等她再抬头时,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庭礼。
她微一怔愣,旋即笑了起来,朝他挥了挥手。
清风拂过,吹起她的裙角和发丝。
姜虞抬手,将碎发别至耳后。
阳光落在她的脸上,她弯起眉眼,笑容都柔和了几分。
傅庭礼遥遥地望了过来。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,眸中那片幽暗中只映出她的笑靥。
—
帮孩子改好画,姜虞跑到傅庭礼身边。
傅庭礼垂眸睨着她,看不出半分情绪来。
他问:“好玩么?”
姜虞笑盈盈的:“好玩呀。”
本以为他会训斥自己,没想到傅庭礼只是轻轻嗤了一声:“玩够了就回去吧。”
姜虞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:“你们都参观完了嘛?
参观完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?”
“这就回去了?”
校长在一旁道,“镇里的领导听说您过来,晚上想请您吃个饭。
不如带着夫人去我们镇里看看?
最近镇里有大集,可以逛一逛。”
姜虞怕傅庭礼答应,连忙道:“不了吧?
这天看着要下雨,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?”
众人顺着她的话抬起头,艳阳高照,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要下雨的。
姜虞尴尬地咳了两声。
她算过时间,这会儿往回走的话不会赶上那场雨。
只要不赶上那场雨,他们就不会赶上山体滑坡。
傅庭礼也想拒绝,便顺着姜虞道:“请客就算了。
天气不太好,我们就早点回去了。”
校长不好强迫,只得答应。
和傅庭礼坐上车,姜虞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。
傅庭礼睨她一眼:“怎么了?”
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“没、没事。”
姜虞连忙摆手,笑眯眯道,“咱们赶快回去吧,今天好累,我想回去泡个澡。”
“累?”
姜虞眼珠子一转,往他身边凑了凑,帮他捏肩:“不是不是,我说错了。
傅总比较累,回去好好泡个澡。”
傅庭礼轻哂一声,拿她没办法。
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刚刚那副画面。
阳光明媚,绿树阴翳,白色的裙角翩跹,女人的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。
傅庭礼微微皱了下眉,轻轻摸了下心口的位置。
心脏的跳动声强烈。
明明早就习惯了她的模样,漂亮的,灵动的,张扬的,安静的。
可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被惊艳。
——到底是为什么?
姜虞见他神色怪异,托着腮靠在车窗上:“看我干吗?”
傅庭礼摇了摇头,收回目光。
姜虞抿唇一笑,伸出细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间,颇为自恋道:“别爱我,没结果。”
傅庭礼:“……”
他脑子不正常才会觉得被她惊艳。
车子一路驶出山区。
快到事故地时,天上飘起细雨。
应该能顺利经过。
她呼了一口气,喃喃道:“太好了,应该不会出事了。”
傅庭礼没有听清,疑惑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姜虞摇摇头:“没事。
就是觉得下雨不安全,容易出事故。”
话音刚落,车子驶入那条事故路段。
原本连绵的细雨突然变成瓢泼大雨,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,厚重的乌云旋成漩涡,一道滚雷轰然而下。
“这天好奇怪啊……”
坐在前面的齐纪小声感慨一句。
说时迟那时快,突然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,一块巨大的落石顺着山体滚落下来。
好在司机反应迅速,猛踩刹车。
“哄”的一声,落石砸在路上,车子斜斜地卡在落石与山体之间。
泥土和碎石砸在车盖上,车上的警报声震耳欲聋。
姜虞躲在傅庭礼的怀里,迷茫地睁大眼睛,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明明已经躲开了事故发生的时间,为什么还是会发生同样的事情?
难道会发生的意外是无法避免的?
她的目光涣散,傅庭礼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:“别怕。”
姜虞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把脑袋抵在他的怀里:“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,有点喘不过气来……”
傅庭礼一怔,确认没有二次滑落,他连忙打开一侧的车门:“之前为什么不说?”
新鲜的空气裹着雨水涌入车子,姜虞觉得好受了些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已经好很多了。”
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。
齐纪和司机检查完车子,匆匆赶来。
他帮两人撑起伞,把情况汇报给傅庭礼。
傅庭礼把姜虞抱下车,又叫齐纪找了条毛毯给她。
山里没信号,车子又不能开了,只能找人救援。
好在周围有处避险的地方,齐纪和司机去找人帮忙,傅庭礼则陪着姜虞等在原地。
车上有几瓶矿泉水。
傅庭礼拿了一瓶,帮姜虞拧开盖子,递给她。
姜虞喝了两口:“谢谢。”
傅庭礼静静看着她,姜虞脸色憔悴,看来受到的惊吓不小。
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:“抱歉。”
姜虞一怔:“干嘛突然道歉?”
“之前你说怕出事,我应该听你的不过来。”
姜虞连连摆手:“工作上的事肯定要来的,不是你的错。”
傅庭礼道: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“不会,应该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对。”
姜虞垂下眼眸,懊恼道。
明明她知道会发生什么,却没能阻止,又让他们几人陷入了危险。
傅庭礼轻轻笑了一声,把她抱进怀里。
很快,齐纪和司机赶了回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。
那人帮几人看了看车的情况,告诉他们救援队明早才能赶到帮他们拖车。
现在雨太大了不安全,几人只能在山里呆一晚,等第二天再离开。
四人跟着男人从小路回到家里。
男人的家里只有他和妻子两人,听男人解释完前因后果,她招呼几人坐下,给他们沏了壶茶,还热了些饭菜。
姜虞提心吊胆了一天,此时十分疲惫。
傅庭礼见她恹恹欲睡的模样,以为她惊吓过度,问女人有没有能休息的房间,让姜虞好好休息下。
女人连忙道:“有的有的,家里有间空房,我给收拾出来。
不过就一间空房,你们四个人……”
“没事,让她睡就好。
我们在外面凑合下就好。”
“行,那麻烦你们在厅里凑合一晚了。”
女人一边说着,一边起身去帮姜虞收拾房间。
“谢谢。”
姜虞轻声道谢。
女人收拾好房间,叫姜虞过去休息。
姜虞实在太累,已经趴在傅庭礼的胳膊上睡着了。
傅庭礼叫了她两声,姜虞睡得太沉,没有听到。
没办法,他只能把她抱到房间里,又帮她掖好被子。
“你们是夫妻?”
女人站在一旁,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,笑着问。
傅庭礼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真好。”
等他出来,女人关上灯,轻轻把门合上,“看得出来,你疼老婆。”
傅庭礼听闻,轻笑一声。
他可不是个合格的丈夫。
“什么时候结的婚?”
“有半年了。”
……
两人随意聊了两句,大多是女人问,他答。
到了楼下,傅庭礼想起来什么似的,嘱咐女人:“一会儿麻烦您帮她留些吃的。”
女人笑着应下。
吃完饭,几人随意聊了聊镇里的情况。
傅庭礼怕姜虞饿肚子,给她留了些饭菜端到卧室。
姜虞正好也醒了,她不太饿,就要了碗粥喝。
喝完粥,姜虞试探性地问:“你和我睡么?”
傅庭礼顿了顿,揶揄道:“一个人睡害怕?”
姜虞瘪瘪嘴:“……才不是!我赌一百,你晚上和齐纪他们睡肯定睡不好。
好心收留你,你还笑话我。”
傅庭礼轻轻笑了声。
姜虞揪着被子,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:“所以……?”
盛情难却。
傅庭礼最终还是留在了姜虞的房间。
床没有家里的大,将将够两人睡在一起。
姜虞一开始是平躺着,两人紧紧挨着,没有一点多余的地方。
最后她终于受不了,翻了个身,蹭进他的怀里。
傅庭礼没有拒绝,伸手抱住她。
姜虞趴在他的怀里,窗外雷声訇然,她刚刚又补了一觉,此时并不困。
她一手撑着下巴,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,静静打量着他。
傅庭礼也在看她。
“我之前想过。”
他突然道,“如果你想离婚的话,就答应。”
姜虞一怔,小声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
还未说完,她便听傅庭礼继续道:“但我反悔了。”
他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,仿佛不舍得离开一般。
深不见底的眸色中含着一抹无法言说的情绪。
“经过今天的事,我发现我害怕失去你,”他把姜虞搂得更紧了些,“或许我们应该花些时间多了解对方。”
他顿了顿,认真道,“我想成为你真正意义上的丈夫。”
姜虞一怔。
过了半晌,她吃吃笑了起来:“你这是在表白……?”
“不然?”
他低下头,温热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。
姜虞伸手,搂住他的脖子。
她突然发现,她喜欢的那个人好像回来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傅庭礼放开她,嗓子有些哑:“不要再做那些让我害怕的事情了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
姜虞点点头。
“还有件事。”
姜虞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疑惑地抬起头,望向他。
他垂着眸,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眸终于有了些许起伏:“你…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?”
“啊?”
姜虞一怔,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。
傅庭礼把她抱进怀里,声音有些哑,有些不甘心:“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他,我都不介意。
但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,答应我,努力忘掉那个人。”
姜虞的脑袋硌在他的肩膀上。
她眨眨眼,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。
喜欢的人?
不就是他吗?
姜虞疑惑地问他:“你为什么这么说呀?”
空气陷入片刻的沉默。
傅庭礼默了默,轻声答道:“每次你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像是在看别人。
我很介意。”
姜虞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窗外一道闪电划过,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。
姜虞趴在他怀里,眼睛亮莹莹的,笑道:“傅先生,你怎么连自己的醋也要吃呀?”
—
姜虞从梦中惊醒。
她习惯性地往傅庭礼的怀中蹭了蹭,他在看书,腾出一只手来圈住她。
男人的拇指轻轻摩挲在她的脸颊上,声音温柔:“做噩梦了?”
不同于先前的冷漠与疏离,姜虞眨眨眼,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看,那处因为割/腕而留下的疤不见了。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终于回到现实了。
她抬头看向傅庭礼:“我刚刚梦到咱俩结婚了。”
傅庭礼轻笑一声:“姜小姐,是不是睡傻了?
我们确实已经结婚了,孩子都好几个月了。”
姜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往他怀里蹭了蹭:“不是的。
我梦见最初订婚的就是我们。”
她把还残存在记忆中的经过简单复述给他,不忘控诉下他对自己的冷漠。
“不过,本小姐的魅力比较大,最后不还是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。”
最后,她洋洋得意地总结道。
听她说完,傅庭礼的笑意更甚。
他低下头,轻轻吻了下妻子的额头:“我不是说过,无论如何,我都会爱上你。”
—全文完—
第(3/3)页